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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峥嵘:画画是兴趣不是吃饭的工具

2013年11月19日

陈晓勤(以下简称陈):2006年,我第一次见到你的作品,画面上把大学城藏于烟雾之中(那个系列叫《云雨南亭》?),调子很灰暗,让我感觉你里面带有紧张、焦虑、亢奋与颓丧等多种情绪。当时还是学生的我对你的经历产生好奇,写了一则评论作为课堂作业交给老师,内容我不记得了,大概是说这个画家内心很复杂,笔墨如何打动我,等等。为什么你的作品总会呈现焦虑感?与你个人经历有关?说说你的个人经历吧。
  赵峥嵘(以下简称赵):对,你看到的系列是叫《云雨南亭》。那是我2006年画的,当时我们几个广美的老师一起准备做个题目叫《日照》的风景展,这是我第一个比较完整的风景写生系列。离现在都快六年了,时间过得真快,那时你还是一个低年级的学生。
  说到个人经历,小时候,也没什么突出的才华,天天在外面玩。我们那时也没人管,书读得很差,但数学一直很好,这可能和遗传有关,我爸的数学就很好。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后来会考上大学,还会去读研究生学位,学位还是文学硕士。
  初一时我成为了美术老师顾世雄办的美术兴趣小组的一员,那会就几个人,一届就一个学生,我是第三届的学生。我们在在一个楼梯间里画画,楼梯很小也很矮,但我觉得能把东西画得立体是件很神奇的事。绘画很开心,让我找到了自信,而这种自信让我一直坚持到了现在。到了初三,班主任找我谈话,让我报考艺术师范学校学习美术。我不想考中专,只想考个技校做个工人。最后,班主任做通了我叔的工作,接着我爸也同意了,有人悄悄跟我说,忘了是谁“画画可以画人体”,我才去报名。
  陈:文学里被划分伤痕文学、先锋文学等,目前成功的作家都受过80年代那股西方风潮影响。美术界似乎影响并不大,纳入史册的就是85美术思潮、89现代艺术大展等,但我个人感觉美术史放大了那些活动。你作为70后的艺术家,有受什么思潮影响?你们这一代艺术家是如何成长过来
  赵:我作为70后画家,一直是闭着眼睛在走路,从小没有远大的理想,从小不看书。从艺术师范毕业后,我分配到一所乡村小学,那所小学有棵很大的银杏树,三四个人才能能抱住,是我见过的最大一棵。小学只有四五个班,没有几节美术课,我只能选择做班主任教语文,才慢慢开始阅读。
  这小学离家要骑半小时自行车,我在上班的前一天,咬咬牙才学会自行车,但第一天就摔泥沟里了。现在想起一路走来,一切都是给逼的。压力越大,自己就越努力。下雨时要扛着自行车赤脚走上十分钟的泥路。而自己就根本不会教语文,所以那些小学二年级的学生,根本就不听我的,总是闹烘烘的。导致一年下来,我们班学习成绩是全区最差的,头都抬不起来。这时我才希望考大学,重新学素描和油画。
  第一年去浙江美院(中国美院)考试,初试是考石膏写生,没通过。九月,我就去了浙美油画系办的进修班学习,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来上过课。像当时的油画系系主任胡振宇,金一德,许江,徐芒耀等等。办学地点在离美院不远的玉凰山,上午是写生课,下午我就画石膏,晚上去美院看书。过了大半年后,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,这年的考试我是很轻松地通过的。接下来是文化课的复习,要学英语和语文,只有两个月时间我还把历史、政治几乎是零起点的水平也给补了上去,最后过了文化考试,这一年我二十四岁。
  过去一直在一种很封闭的环境中学习的,文学、艺术都是非经典不看、不学的,因为我感觉自己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。我想70后艺术家应该在学习的路上,走的时间是很长的。小时候受文革的影响,认为读书无用,到了初中,高中才开始认真读书,一路走了许多弯路。最后被60和80后艺术家挤到了一边,但我们身上还是有着许多的优点。
  陈:你2005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,师从靳尚谊、孙为民教授,当初为什么考入靳尚谊门下
  赵:2002年考上中央美院之前,工作了一年,在外打了一年的工,挣够了我学外语一年半的钱后,开始了我的英语和政治的补习,足足学了一年半时间只为了考研。后来听说朋友张晨初这年从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,就去问他能不能引见一下,让靳先生看一下我的作品,能不能招我这个研究生。记得当时为了见导师还特意去四川路买了一双李宁牌的白色跑鞋,就这样穿着它去了北京。
  陈:跟着靳尚谊学画,有学到什么东西让你印象深刻的吗
  赵:在考大学前,靳先生就一直是我非常尊敬的老师。印象深刻的是在教学上的认真和在绘画上的较真和从容。很多时候他会在研究生教室里和我们研究生一起画模特,从造型到色彩都是相当出彩的,关键是他的绘画气质,我们所有的人都感觉没法达到。同时他也是中国少有的几位越老画得越好的写实画家之一。
  生活:对未来根本不敢去想
  陈:你什么时候跟结婚?你与太太何时认识
  赵:我是大学毕业,1998年10月去和太太登记结婚的。在之前,我们谈了十年的恋爱。我和太太是艺术师范时的同学,属于早恋的那种。这种事现在可能没人管,当时是1998年在中专里老师是反对的,记得班主任还找我们谈了话,她还是比较开明的,也没有上纲上线。现在她就住在我家旁边,我们每年都会去看她。在中专读书,也没什么考大学一说,大家都是混日子,我读书是很不认真的,记得二年级去井冈山下乡写生,我们一直在一起写生,慢慢就有了好感,就是这样认识的,和现在大学里谈恋爱差不多。
  陈:你的艺术表达着某种强烈的绝望情绪,你日常也是这样的吗
  赵:强烈的绝望感受是我实实在在感觉到的,有很长的时间我都会做噩梦,有时对未来会怎样根本不敢去想,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我和太太都没有稳定的工作,太太总是问我老了之后会不会去讨饭,我总是会说“不会!”。当时也没有自己的房子,住在太太的父母家,头抬不起来。之后,有了固定的工作,不得不离开家到广州来工作,而别人又不喜欢自己的画,更没人会买我的画。2010年前,这种绝望的情绪始终占据了主要的地位。打个比方,如果一个人一直在做一件事,而这件事却一直看不到头,许多人不理解,看不到希望,始终处于绝望的境地。但毕竟自己也有家庭,也有小孩,同时放弃自己的选择又对不起自己,我就是处于这样的难以选择的境地。我的日常生活中当然也有短暂的欢乐,但这里面交织着更为苦涩的无奈和无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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